南栀

【温周】交错

  #ooc且私设如山

  #电视剧我只看到13集的一半，有什么细节bug千万别找我！！！

  #关于周子舒至死不知道温客行是鬼谷谷主这件事

  #关于温客行至死也没有告诉周子舒自己是鬼谷谷主这件事

  #be警告！！！！！！！！

  #接两人吵架那个时间段

 

  温客行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他梦见他自山崖坠落，他听见耳边的风声猎猎，又听见悬崖边横生出来的枝桠因他的下落而断裂，断裂的声音细小，落在他耳里却如同雷震，他这时才觉察出来，隐隐之间，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是什么呢？

  温客行盯着苍穹愣愣地想。

  许是他与周子舒之前的信任，又许是他来了趟人间好不容易沾染上的些许人气，又或许——是他不曾言明的情意。

  山崖上有什么轻飘飘的东西落了下来，温客行定睛看去，是一团柳絮，毫无章法的散在风里，他急切地伸出手去抓——柳絮却从他的指缝间飘过，又飞往远处，他慌乱地拽住崖边的枝桠，想要停留片刻以便于将那柳絮护于掌中，可不等他再伸手，他便落到了崖底。

  崖底是一座由枯骨累成的尸山，温客行狼狈地从白骨中爬起来，却瞧见头顶的那片苍穹像是被什么遮了去，眼前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他茫然地向前摸索，摸索了片刻，便有一束光从上方落下，带着些人间的烟火气味，逐去了四周尸骨的死气，明亮却不刺眼。他抬头去瞧那束光——那是一扇极小的天窗，阳光透过这扇窗为这座尸山留存了些许光明，温客行似有所感，朝那束光伸出了手——

  梦兀的醒了。

  温客行睁开眼，眼里还留存着些许空茫，他还不曾回过神，阿湘乍乍乎乎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主人！五湖盟率领着众多门派去围攻鬼谷了！”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温客行皱着眉头起身，“他们不去争抢那琉璃甲，却去鬼谷做什么？”

  “哎呀我怎么会知道！主人怎么办啊，我们要不要回去？”阿湘抿着唇问，一张俏脸上的五官都快拧到一块儿去了，她很少有这副烦恼的模样，温客行见了便觉有些好笑，冲她无奈道：“阿湘，如果我说我们不回去了，你会怎么样？”

  阿湘抬眸疑惑地望着他：“自然是听主人的啊！”

  温客行望着她清澈的眸子，一时沉默下来。他是在认真的思考要不要放弃鬼谷，这鬼谷谷主并不是什么好位置，底下埋着累累白骨，那些白骨无一不是伸着手要去够他，像是要将他一同拉下地狱似的。他又何尝不明白自己早已是个鬼，只是他这数年来头次走了一趟人间，才见了光，一时之间竟是不愿再回到那永无天日的鬼谷去了。鬼谷被灭了也好，那群魑魅魍魉入了地狱，从此除了阿湘便无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可以堂堂正正地走在人间——他不想再瞧见周子舒失望的眼神了。

  “诶主人！这里有封信！”阿湘瞪大了眼，瞧着桌子脚旁露出的一截纸，忙蹲下身捡了递给温客行，又踮起了脚凑过去，想要一同看。

  温客行展开信纸，上头只有寥寥数字，却让他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此次围攻，周絮亦在。

  阿絮去踏这一趟浑水做什么？这封信是不是只是在诈他，引他回鬼谷？温客行攥紧了拳头，将信揉作一团狠狠丢了出去，神色狠戾异常。

  阿湘在一旁瘪了瘪嘴，气道：“主人，你可别去！那痨病鬼无缘无故去鬼谷做什么？这封信不知道是谁写的，定是在骗你回去！”

  温客行深吸了口气，阿絮的命，他赌不起。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他也不敢赌。可这一次，他不能带上阿湘。他迅速一个手刀劈在阿湘颈后，紧接着他接住阿湘骤然软倒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榻上。阿湘醒着的时候总是乍乍乎乎的，嗓门又大，又爱打架，如今睡着了，那张俏脸倒显得格外乖巧，温客行瞧着她，从喉间溢出一声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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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攻鬼谷的大战持续了两天两夜，这两日，刀光剑影未曾停过。

  温客行果然没有在那群道貌岸然的正道狗里瞧见周子舒，他等那群正道人士散得差不多了，才从喜丧鬼的尸身下爬出来。

  他来时穿的白衣，现在却被血染的鲜红异常。他从尸堆里起身，踉踉跄跄地奔向不远处被他藏起的阿湘。

  阿湘闭着眼，嘴角尚且留着血痕，乖巧的睡颜看起来与他走前一样，但他此时却清晰地明白，阿湘已经死了。

  “你说你……”温客行背起阿湘，重量压到他身上时，背上的刀伤骤然泛起一阵剧痛，疼得他险些摔了阿湘，他的神色平静，无悲无喜，只是不断的对着背上的阿湘说话，“我本来想让你替我收尸敛骨，你倒好，又偷偷跑回来……”

  他皱着眉咳嗽几声，腹部的窟窿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血：“你走得倒利落，可我怕我走了……咳，咳咳，便没人替你敛骨了……”

  温客行身上致命伤无数，只是胸口一直有口气憋着，不上不下，倒是勉强吊住了他这一条命。

  他将阿湘带至鬼谷外头的一片柳树林里，小心翼翼地将他从小看到大的丫头平稳地放在地面上，他出来时带了柄断剑，他举着断剑，一下又一下地铲着土，每当他快要撑不过去时，便用断剑在身上划一个新伤出来，用疼痛吊着命。

  之前未替安吉四贤挖一个完整的坑，现下却轮到他为阿湘和自己挖了。

  温客行不免觉得有些好笑，笑着笑着，便咳出一团血来。

  他想，他这一生虽然都很不合时宜，但是他抽身而退的时间却正好。

  他还未曾告诉阿絮自己鬼谷谷主的身份，他也还未将自己的心意告诉他的阿絮。甚至他们才吵过一架，这一架吵得颇有分道扬镳的模样，想必就算他悄无声息地消失了，阿絮也不会特意来寻。

  一切都还来得及，一切都还可以及时止损。

  挖了一大一小两个坑，温客行忍着身上剧痛将阿湘放入稍大些的坑里，又用土埋上。等埋完阿湘，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他跌跌撞撞地进了另一个坑，身上的疼痛已经觉不出什么了。

   温客行躺在坑里，一双眼盯着头顶上的柳树瞧。

   都说人临死前都能瞧见一盏跑马灯，灯上映着自己的一生。温客行确实看见了，他想从那盏灯里多看看自己的娘亲，可他却已经记不清她娘的模样了，只剩下一对蝴蝶骨。跑马灯还在走着，温客行又看见他的阿絮，丑的、美的，笑着的，亦或是生着气、失望的。

  见了阿絮，他又平白生出几分气力来，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破布。

  那块破布上染着血，瞧着像是一截衣袖。温客行望着那块布，面上又浮现出几分笑意，笑够了，便将布珍重地放在了自己的身旁，又用一块石头压着，像是怕被风吹走。

  温客行有些倦了，困意一阵阵袭来，这次他没有力气再抵挡了，只小声呢喃着，便闭上了眼。

  他说：“阿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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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子舒在某日早晨便有些隐隐不安。

  他觉得上回他对温客行说的话可能有些重了，那双通红的眼在他梦里出现了数次，搅得他心绪不宁。

  于是他从客栈出来，买了两壶酒，便朝向着温客行的住处行去。

  他想，温客行定然很好哄吧。

  周子舒只顾着想温客行见到他时的神色，却没瞧见他此刻念着的人，正与他擦肩而过——奔赴一场精心设计的死亡。

END

ps：那块破布大家有印象吗，就是有一幕阿絮的衣袖染了血，温客行替他割掉的那块破布。他后来又偷偷捡了回去，死的时候放在旁边，是为了能给自己一种与爱人同生死的安慰。（其实是合葬，但是阿絮还活着，所以不太吉利，就不这么说了）

       我一直觉得天窗这个组织的名字很好听，也很有象征意义。一个恶鬼直面阳光多半会觉得刺眼，且会被灼伤，而阿絮则是一扇天窗，引着光束落下，明亮，却不会伤到恶鬼。

       至于阿湘的死，无论是在剧里还是原著里，都是必然的命运，所以这里我也不改了，不然怎么会有温客行为了给阿湘敛骨而硬生生撑了两天的后续呢！！！

      鬼谷覆灭之后正道人士会大肆庆祝，而周子舒也不知道，那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鬼谷谷主，正是天天跟在他屁股后头左一声阿絮右一声阿絮，又给他吹一整夜箫为他修复内伤的温客行。

      不过某种意义上也是he，毕竟阿絮也快因为钉伤死了，他可能到死也没找到温客行，但是会在地府的奈何桥上遇见那个摇着折扇的翩翩少年郎。

       好久没有动笔了，写的可能不太好，大家凑活着看看吧！！！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