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

间接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的产粮小分队。

【温周】旧疾

#ooc

#私设如山

#我爱美人吐血!我超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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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里龙雀将那些江湖事道了个一干二净,入了夜,温客行便有些难以入睡。

  他阖衣卧在榻上,一手枕在脑后,另一手里头握着把半开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扇,思绪飘远了去。他忆起白日里周子舒那声“师弟”,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好似千斤重,他不敢应,也不能应。甄衍是人,而温客行却是个从鬼谷尸山里爬出来的恶鬼,身上血债累累,杀孽深重,哪里担得起这一声“师弟”,更别说阿絮一副四季山庄后继有人的欣慰模样,像是要当场嘱托后事一般。

  思及此,温客行忍不住想笑,笑这世事无常,笑这天道无眼,可这一笑却牵动了腹部间的伤口,疼痛瞬间袭上,疼得他脸色骤白,额上冷汗涔涔。

  坠桥时他为了借力,主动撞上了那断桥,可未曾想断桥边缘藏着数枚不起眼的暗钉,那钉子仅有一寸长短,但他撞上去的力道颇重,连带着那枚暗钉在他腹部撕开一个大口子。所幸今日穿的是深色衣衫,他护着阿絮时又用胳膊挡着伤处,虽说落地时阿絮的重量全然压在挡着伤的手上,受了些苦楚,但崖下灯光昏暗,阿絮到底还是没发现。后来遇上叶白衣,他倒是一眼便瞧出来了,张嘴刚想骂,温客行望着他微微摇了摇头,想来也不是什么致死的伤,叶白衣哼了哼,便果真不再管。后来找到了龙雀,他将往事娓娓道来,惹得众人心弦震荡,温客行一时都没觉察出疼来。

  如今回了客栈,温客行那一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些,那伤口便如摧心剖肝般疼,不光如此,他身上其余的沉疴旧疾也像是被唤醒了一般,齐齐作起妖来,温客行疼得蜷起身子,额头青筋直爆,他压抑着喉间的粗喘,右手紧紧按在伤口上。

  隔壁就是阿絮的住处,他不敢有太大的动静。

  可惜天不遂人愿,温客行原本准备生生捱过去,周子舒却主动来敲他的门。

  “老温?”

  温客行深吸了几口气,将体内横冲直撞的内息平下去,忍着疼,起身脱了被血染湿的外袍,匆匆换了件赤色衣衫才去开门。

  温客行开了门,便身若无骨般倚在了门框上,冲着周子舒笑道:“阿絮?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周子舒瞧着他面色苍白,嘴唇也失了颜色,眉头瞬间皱起:“你怎么了?”

  温客行自知他的脸色极差,于是搪塞道:“白日坠崖受了点内伤,不碍事,我睡一觉起来便好了,阿絮莫要担心。”

  他强压下喉间涌上的甜腥,转身走进房里。

  周子舒也跟了进来,只不过他才刚踏进来,前头的温客行身子便晃了晃,一手直直撑在桌上。

  “还说没事!”周子舒脸色骤变,他快步上前,扶着摇摇欲坠的温客行去了榻上,急切问道,“老温,你伤了哪里?!”

  温客行握拳抵着唇边低低咳了几声:“阿絮别担心,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坠崖——”

  话未毕,温客行便再压不下体内翻腾的内息,直直咳出了一团血来。

  “老温!!”周子舒忙去摸他脉门,温客行有心想躲,却被一把圈住了手腕,再挣扎不得。

  周子舒替他把脉,面色渐渐沉了下来,神色冰冷,瞧得温客行有些紧张,只好讪讪道:“阿絮……你别气,不过是些小伤……”

  “小伤?!”周子舒望着他咬牙切齿道,“那你不如和我说说什么样的伤才算是重伤?”

  他刚才为温客行把脉,却发现温客行体内暗伤众多,内息胡乱地撞来撞去,经脉破损好几处,连带着心脉都有些滞涩!若不好好医治,怕不是要死在他前头!

  但这伤势又不止如此,周子舒眯着眼盯着他,直盯得温客行心发慌,他刚想问怎么了,便被周子舒一把扯开衣衫,白色的里衣上洇了一大片鲜血,看得周子舒眼皮直跳。

  “温客行!!”周子舒怒道,手下却轻柔地揭开了那层几乎与伤口黏连在一块儿的衣物,温客行闷哼一声,又咳出一团血来。

  “手下…手下留情啊阿絮……”温客行疼得失了神,双眼一片空茫。

  “没事胡乱逞什么能!”周子舒瞧着那狰狞伤口,一想便知是怎么回事,在崖下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可那时视力时好时坏,不能仔细看个明白,后来温客行仍是精神十足的,他便也歇了心思,没想到这人却是将这伤生生抗了一天!一时之间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我去喊叶前辈,我很快回来。”周子舒急忙起身,可还未踏出一步,便被温客行拉住了衣角。

  “阿絮……别走……”

  “别他娘叫魂了!”周子舒怒极,却不忍心去掰开温客行的手,“我是去喊人救你的命!你能分得清好赖吗温客行!”

  温客行喘着气望向他,眼眶通红,眸里噙着水光:“那你……咳咳,那你也答应我……不要死好不好?”

  周子舒刹那间便沉默下来,他正想着如何说,温客行便又吐了血,面色急速衰败了下去,好似……好似下一刻就要去了黄泉一般!

  他不敢再拖延,便认真道:“你放开我,我便答应你。”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温客行立刻松开了手,周子舒乘着空挡迅速转身出门,温客行一边咳,又一边笑,朝着他离开的背影道:“咳……阿絮,我可记着了……”

  周子舒的脚步顿了顿,不过片刻便离开了。

  叶白衣来的时候温客行几乎快要失去意识了,周子舒站在一旁看叶白衣把脉,面上神色慌张:“前辈,如何?”

  叶白衣眉头微微皱紧,道:“我白日里看他那伤并无大碍,现在一把脉,却是暗伤并着外伤一块发作了!真是个能作死的,平白竟给自己留了这么多病根!”

  他从怀里掏出个瓷瓶,从中倒出一粒药丸便塞入温客行口中:“伤他的那东西上涂了毒,但是这小子似乎自小便被用来试药,已产生了抗性,普通的毒伤不了他。可这毒太过霸道,他的内息化去了七八分毒,还剩下那一两分,便将他的沉疴旧疾通通引了出来,好在只剩一两分了,算他命大,还有得救。”

  听到试药二字,周子舒眼神黯了黯,当年,只差一点——只差一点温客行便能同他生活在一处,一块长大了,可就这一点,却害得温客行遭了这许多不该受的罪。他望着温客行,喃喃道:“老温,你怎么会有那么多暗伤呢?”

  温客行在疼痛间仍听见了周子舒的话,他撇过头来,朝着他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鬼谷里头三千恶鬼日夜提防着取彼而代之,谁去寻医,便是摆明了告诉大家他受了伤,给其他恶鬼一个可乘之机,更遑论温客行高坐在谷主之位,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正等着他虚弱时再添上致命一击,因此鬼谷从不设医师,受了伤从来都是自己处理,所以伤口愈合得慢,而严重些的伤没有精心处理,便不能愈合彻底,久而久之,便给自己这身子埋了无数暗伤。

  但是这些事总不能告诉阿絮。温客行模模糊糊地想,他的阿絮最是嘴硬心软,听了这些,怕是要心疼死的。

  那药丸发挥了药效,温客行体内仅存的两分毒也被化去,叶白衣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些许,他扭头朝着周子舒道:“秦怀章的徒弟,他体内的毒我给他清没了,现在要给他清创,你按着他点,别让他伤了自己。”说着他又翻了个白眼,道,“不是我说,要按照这小子不要命的做派,你俩谁死谁前头,我还真拿不准,但是我们可以来赌一赌,我就赌这臭小子了,那你呢,秦怀章的徒弟?”

  刚缓过神来的温客行:……

  刚刚听闻温客行体内的毒消了才有些欣喜的周子舒:……   

  “老妖怪……你煞风景的能力真是……咳咳,一等一的好……”温客行耐着疼骂那叶白衣,却不料叶白衣趁他不备,猛得将酒浇在他伤口处,骤然的剧痛使得温客行的身子痉挛了一瞬,紧接着周子舒便上前来按着他,轻声道:“老温,忍一忍。”

  “疼吗?疼就对了,让你话多!”叶白衣嘲讽道,一手拿来了干净的匕首,迅速将伤口处沾了毒的血肉割下,许是方才浇酒的疼痛过于猛烈,以至于此刻的疼痛倒也不是那么难忍了,温客行抑住了喉间的痛呼,只低低喘着气。

  叶白衣呼了口气,给温客行伤口缠上了绷带后才站起身来:“我一把年纪了,我经不起你们两个轮着折腾,知道吗?别给我没事儿找事儿!”

  周子舒笑道:“多谢前辈了。”

  叶白衣满意的点点头,在桌上留下一个瓷瓶,嘱咐了一日三次后便离开了。

  温客行哼了一声,周子舒以为他疼的厉害,又忙转过头去看他,却瞧见温客行那双眸子里闪着光,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看。

  “伤不疼了?”

  “自然是不疼了。”温客行笑着说,他看起来很高兴,脸色虽然苍白,可眼角眉梢都带着欢欣,“阿絮,你可记得应了我什么?”

  周子舒叹了口气,弯下腰在他额上轻轻一吻:“我记得的,你安心的养你的伤吧。”

  蜻蜓点水的一吻,温客行愣愣的摸着额头被亲吻的地方,有些反应不过来,周子舒见他呆滞的模样,嘴角高高扬起。

  哪里还舍得死啊。

  周子舒心想。这温客行委实可恶,本来他无牵无挂,时间一到了去残生,死在江南也没什么不好,可他一来,平白搅得他心绪不宁,但凡露出些死志,便可怜巴巴地求他不要死。今日知晓他身世,本想交代些后事,却被温客行闹出这番幺蛾子来。

  罢了,罢了。

  他奈他不得。

  周子舒替温客行盖好了被子,道了声晚安便回了自己房。

  房门一关,温客行敛了笑,额上又冒了冷汗,他右手死死抵着胸口,一阵阵绞痛袭来,他咬着唇,将痛呼声死死地堵在了喉间。

  老鬼主在他幼时种下的毒,安稳了二十多年,终是压不住了。

 

PS:呜呜呜呜呜求求各位太太快产粮,我每隔一个小时就要打开lofter刷新一下这个tag,呜呜呜呜莫多莫多!!!!!!!

  周五怎么这么慢啊——啊——

  我等不及了,我等不及看美人吐血跳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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