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耀】Praranioa（软肋番外）
白羽瞳没有去参加展耀的葬礼。
展启天不愿见他，他也不愿见到灵堂上高悬着的展耀的黑白相片。
葬礼的那天，白羽瞳披着老鼠睡衣，颓废地窝在沙发的一角，双眼无神地望着电视发呆，电视里在播林宥嘉的演唱会，那个好看的明星握着麦，低低地在唱：“所谓的宽容坚强我做不到啊，往后的寂寞年华怎么去消化，我没有给你翅膀，你为什么要飞翔，剩我一个人，听他们劝我……你在天堂。”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乌云遮着阳光，屋内没开灯，昏暗一片，仅有一点屏幕的亮光。演唱会的乐声夹杂着雨声，显得有些嘈杂，然而白羽瞳什么都听不见。
他的内心深处还认为展耀仅仅是出了趟远门，过几天展耀依旧会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眼前，然后他不得不冷漠地告诉自己，展耀已经死了。
他亲手捻灭了自己的期望。
白羽瞳从清晨坐到中午，又从中午坐到傍晚，一动不动。这场雨持续了一整天，天空未曾晴朗过，电视里的节目从演唱会放到了逗人笑的综艺节目，笑声不时传出来，全被白羽瞳隔绝在了他的方寸天地外。
他想起展耀不常听歌，却喜欢听他唱往后余生。
于是他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兀自哼起了歌。起先是平缓的，到了歌曲高潮的部分，他哼着哼着，开始变得断断续续的，声音也开始发颤，他吸了吸鼻子，竭力将旋律维持在调上。旋律混在综艺节目的大声谈笑中，颇显滑稽。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哗啦哗啦地拍打着玻璃窗。
骤然之间一个惊雷炸响，屋内被电光照亮了一瞬。
白羽瞳的歌彻底断了，他刹那间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声响雷炸得他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他抱紧了身上的老鼠睡衣，陷在熟悉的气息里，突然泣不成声。
展耀啊展耀，我要拿你怎么办。
黑夜吞噬了天空仅剩的光亮。
白羽瞳恍惚间听见有人在喊他，声音低低的，却带着一点儿奶音，像极了展耀。他僵硬地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
那个声音的主人正坐在沙发的另一端，柔柔笑着，电视的光映在他面上，泛着惨白的颜色。
展耀的模样，展耀的声音。
他沙哑地问，你是谁？
那人指着自己的脸，委屈地说，你不认识我了，小白？
白羽瞳知道他并不是真正的展耀，然而那张脸上露出的委屈，仍旧让他的心脏隐隐泛痛。
他就站在那儿，内心有两个声音在争辩。
一个声音说，他现在活生生地出现在你面前，你怎么不抱抱他？
另一个声音说，你知道他不是展耀的，对不对？
白羽瞳神色复杂地望着他，他抿着嘴，像是不满白羽瞳的反应，但眼里却藏着盈盈笑意。就像展耀以往恶作剧成功后的小小得意。
他心底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仅仅剩下三个字。
抱抱他。
白羽瞳站起身，弯腰伸手将展耀拉了起来，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将头窝在展耀的脖颈处，贪婪地蹭了蹭。
展耀环住他的背，柔声安慰，小白，我在呢。
浓厚的悲哀从白羽瞳心底腾升，他背着展耀，缓缓露出一个笑，笑里掩着层层伤痛。
展耀啊，我没你想象地那么坚强。
天会亮，也会暗，心会跳，会死亡。*
白羽瞳放任了自己的妄想。曾经摆在赵爵画廊中的那副天使恶魔画像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他知道，他是自愿走进地狱的。
事情发生失控的那一天，距离展耀的葬礼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包局以为白羽瞳熬过了那段黑暗的时日，看到他恢复正常的时候，眼底藏着心疼。他想，孩子们还年轻，还有大好的人生，怎么……怎么就这样了呢？
白羽瞳开始工作了，却很少笑了。连带着和蒋翎他们的玩笑话都没了。心思多一点的王韶没少暗中观察自家上司，他发现，一个人的时候，白羽瞳常常会突然‘嗯’一声，像是对某个人的应答，但办公室里，除了白羽瞳再没有其他人了。
于是王韶知道，白羽瞳根本就没恢复过来。情殇并没有别人描述的那般痛得撕心裂肺，刻骨铭心，但它是漫长而痛苦的。它总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忽然拿把刀轻轻地割在你本就支离破碎的心脏上，血流的缓慢而清晰。感情和工作是两码子事儿，白羽瞳分得清清楚楚，所以他才能重新回来。
但王韶宁愿他不回来，再休息一阵子。
这起案子是连环杀人案，凶手的线索不难找，但他常常到处乱窜，SCI总是落后一步。
白羽瞳坐在办公室里，双手交叉支撑着下颚，情绪有些低落。展耀抱着臂靠在一旁，懒洋洋地说，凶手其实有个妻子的，你只要找到了她，自然可以找到凶手。
白羽瞳侧头看他，你怎么知道他有个妻子？
展耀轻轻地笑了笑，说，凶手的目标是随机的，没有男女之分，虽然所有受害者都身受数刀，但男性身上的刀口分布散乱，没有一刀是致命的，单纯的失血过多而死。而女性身上却有几刀是在致命的地方，凶手显然是想让她快些死，减少一些不必要的痛苦。
白羽瞳了然地点了点头，把蒋翎喊了进来，你去查一查这个人有没有妻子，可能不是法定意义上的。
蒋翎接了任务，随口一问，白Sir你怎么知道的啊？
白羽瞳僵了僵，眼神飘向立在一旁的展耀。展耀翻了个白眼，冲他做口型：猜的。
他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说，我猜的。
蒋翎眨眨眼，应了声就出去了。
办公室里的白羽瞳望着展耀气呼呼的模样，忽然就笑出声来。展耀瞟了他一眼，嘴角耷拉下去，咕哝着，有什么好笑的？
紧接着，他自己也吃吃笑了起来。
两个人像是将自己的秘密拼命藏好的小孩，幼稚地过分。
门外的蒋翎听着里面莫名的笑声，神色复杂地离开了。
抓到凶手的时候，凶手还在睡觉，身边躺着他的妻子，两人紧紧拥着睡觉，面上带着安逸的笑意。白羽瞳举枪冷着脸喊醒他们，展耀坐在床边，叹了口气，抬眼看他，你说连杀人无数的凶手都有深爱的人陪着——
他顿了顿。白羽瞳的眉心狠狠跳了跳。
我怎么就死了呢？
白羽瞳的眼眶瞬时变得通红。他想说，你没死，你还活得好好的，你还在我身边。但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话，他自己也明白得不得了。
他举枪的手颤了颤。
展耀那一日浑身浴血的模样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周围昏暗的光线也开始变得血红，晃得他几近窒息，他的呼吸猛然间急促了起来。
一旁的赵富察觉到了白羽瞳的不对劲，他紧张地喊着白Sir，问他，你不会真的想杀了他吧，白Sir？
然而白羽瞳什么都没听见，耳边是展耀死前的喃喃低语，他听见展耀说，他不想死。
他忽然扣下了扳机。
凶手的妻子猛然扑过去，牢牢地将男人护在她身后，枪响的瞬间，白羽瞳周遭的血色通通褪去，他听见了赵富的大喊，下意识地偏了偏身。子弹擦着女人的胳膊打在墙壁上。
白羽瞳才意识到他做了什么，手里的枪骤然落地，他僵硬地偏头，看向床边坐着的展耀。
展耀没说话，只冲着他笑，又伸手指了指死里逃生的两个人，男人紧紧揽着女人，心疼地亲了亲女人受伤的地方。
这一幕太刺眼了。
白羽瞳吸了吸鼻子，别过头，疲倦地下令，带回去吧。
结了案，白羽瞳主动和包局提出了他想要休息一段时间，包局也听说了之前发生的事，只让他好好休息，批了。
白羽瞳在玄关换鞋的时候，余光瞥见了瑟缩在鞋柜角落的那双猫咪拖鞋。他想了想，拎了出来换上，脚步拖沓地进了卧室。
展耀从一片漆黑的阳台里走进来，望着他脚上的拖鞋，挑眉，你怎么穿我的拖鞋？
白羽瞳没看他，径直将自己摔在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愣神。展耀啧了声，也走过去，在他旁边躺下。
你不是展耀。白羽瞳说，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悲哀。我早该清醒的。
展耀笑了笑，侧过头来看他。怎么，小白，你舍得看我再死一遍？
舍不得。白羽瞳苦笑。我想过让赵爵来解决这个问题，可我宁愿活在有你的梦里。
白羽瞳从来不是逃避现实的一个人，但他已经和展耀纠缠了那么久，久到展耀都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要他突然面对没有展耀的世界——是不是…太残忍了？
白羽瞳坐起身来，从床头的抽屉里摸出一把枪。
展耀认得那把枪，是柯尔特M1908，曾经他送给他防身的，尽管这把枪并没有尽到它的职责。
我呢，是舍不得杀了现在的你。白羽瞳盘坐在床上，和展耀面对面坐着，嘴角扬起一个笑。但是我可以和你一起死。
他抬手，将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展耀瞪大了眼，想去夺枪，却被白羽瞳一把拉进怀里，力道大得要命。
展耀啊。白羽瞳喃喃着，有眼泪顺着他面颊滑落，落进展耀的发里。事情已经开始失控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但我控制得了自己的生死。
白羽瞳的脑海里开始走马灯般地播放他与展耀的前半生，从两个小屁孩儿的初遇，到两个变扭的少年吵架，最后定格于他告白的那个晚上，展耀唇边温柔的笑意。
他恍惚间看到了一片光亮，真正的展耀站在另一端，依旧是那一身熟悉的靛青西装，沐浴着光芒，远远地朝着他笑。
我爱你。
白羽瞳听见他说。
我也爱你。
砰——
Ps：双死He请收下！
两个人去天堂相聚了！真的是He！信我啊！
我不知道我写的你们看不看得懂，反正我写完之后的反应是这样的：我他妈都写了什么玩意儿！其实大概就是白羽瞳妄想出了一个展耀陪着他，但是两个人都失控了，最后白羽瞳怕他以后会做出自己不想做的事。选择了自杀。
就是那种，拦不住你作恶，但又不能陪着你作恶，只好陪着你一起死。
写得快崩溃了，就是没办法完美的写出来自己想表达的东西_(:з」∠)_窒息！！！
我觉得我再多写几章，你们就能知道我的歌单里都有什么歌了。
林宥嘉唱的那首是早开的晚霞，特别伤感，歌词里有一句：好端端在我摇篮，流浪到什么天堂，若我想抱你，怎么到达……
打星号的也是这首歌的歌词！
特别符合这一章，但我之前的往后余生和尤克里里都和歌有关，我就不多写歌词了。
你们可以听着这首歌再看一遍！！贼拉刺激了！
不知不觉我又开启了叨逼叨模式，见谅见谅。
希望多给点评论多给喜欢！评论和喜欢使我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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